2014年1月2日 星期四

羅密歐小劇場一號作品--刀疤歐


(冬夜裡,水龍頭流泄出的水冒著熱氣,將整個澡間漫成一片迷濛,恍惚間,刀疤歐仰天發出了一聲嘆息)
歐:啊~~~~~
(僕人繼續埋頭服侍沐浴,不以為意。)
(刀疤歐見僕人如此駑鈍,只好將心中的萬千感慨直接開口說出)
歐:想我這一生啊……
僕:呵呵,你在說什麼啊?
歐:我是說,我活到現在,還沒有人敢
僕:伊伊嗚嗚伊伊伊。
歐:敢對我不敬。




僕:手手扶好喔,現在洗屁屁。
歐:這個笨蛋為什麼每天都跟我雞同鴨講呢……想當初,跟在我身邊的小弟多聽話、多貼心,乖得像一隻狗一樣



僕:頭抬高,把拔幫你洗脖子裡面的仙。




歐:輕一點,你不知道江湖上都稱呼我什麼嗎?
僕:什麼?
歐:不說怕你不知道,說了怕你嚇一跳,我就是,傳說中的,刀、疤、歐!




僕:哇!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說說看你都混哪裡的?
(僕人突然聽得懂人話讓刀疤歐嚇了一跳,見過大風大浪的刀疤歐先呵呵兩聲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回答)
歐:我混這裡


:還有這裡



僕:這麼棒啊,那你的必殺技是?

歐:要看我手上拿什麼武器,有時候是狼牙棒


歐:有時候是書,你知道知識就是力量


歐:有時候是巨型機器


歐:有時候,我手無寸鐵,只好使出無敵笑容


僕:哇,我好害怕喔,來翻面趴在這邊,把拔擦背。


歐:你好敷衍喔,好像不怎麼害怕的樣子,你該不會沒聽說過,我臉上的刀疤怎麼來的?
僕:不是馬麻太久沒幫你剪指甲,你晚上睡覺把自己抓傷的嗎?
歐:錯錯錯,全錯,以訛傳訛的呆頭鵝,其實,這個刀疤….
僕:用毛巾遮一下,不要露太多。


歐:正經點,我要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



歐:她是我這一生唯一遇過旗鼓相當的對手,我與她對峙了七七四十九回合,我一個失神讓她在我臉上留下了一條傷痕,一想到有人能夠擊敗我,我就忍不住微笑,但沒想到我這一笑


歐:太黯然、太銷魂、太俱殺傷力了,她竟然立刻融化成陽光下的一灘水,無色無味無影無蹤,此後,她只會出現在我的劇本裡。人生啊,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僕:不要感傷了,來笑一個,啊估機估機估機。
歐:說到讓你懂我都可以自己洗澡了,人在澡盆中,不得不低頭,只好配合你笑一下


+歐:祝大家2014年新年快樂,天天開心!

2013年12月18日 星期三

夜行

清晨六點在辦公室集合,為正式的違法屠宰查緝行動探路。
勉強把自己從床上挖起來出門,一直到現在都覺得沒有真正醒來過,開著車,一邊閃躲著逼近才知道是個人或水溝,一邊懷疑為什麼這個時間的我不是在睡覺呢?

記憶中夜行的我還年輕力壯,騎機車夜遊、徹夜K歌、搭燈裝台、寫些沒有面世的東西然後天就亮了,神智像鬼魅一樣在日出後漂浮渙散,夢境般的白日。

再老一點是在屠宰場,怎麼能夠在那種地方待那麼久呢? 最近一次到屠宰場會勘的角色已經不同了,明明是再多十分鐘都無法忍受的惡劣環境,好想問當時的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到底為了什麼在忍耐,是日復一日的上班下班磨去了對更好生活的想像,按月發放的薪水是個解不開的安全帶,當然,當時的我很清楚目標是什麼,跟現在一樣,沒有改變也持續懷疑著:有一份收入支持自己寫作。

寫些什麼呢? 到底寫出了些什麼呢?
上週在南方澳市場意外捕獲的殺雞人,當事人年紀只比我小一歲,犯後態度良好還幫忙搬&數要被沒入的雞隻屠體,他的媽媽在攤位上剁雞肉招呼客人,他的小孩被放在橘色塑膠桶裡,那種發給農戶泡消毒水的及膝方形塑膠桶。
我看著那個小孩,他只比我出門前吻別的羅密歐大一點點,扶著塑膠桶邊緣想把自己的上半身舉高,剁雞肉婦人有空檔會把手在圍裙上抹一抹然後在小孩的臉上親親捏捏,把小孩抱到隔壁攤位上換尿布,路過的客人或鄰居也會過來逗小孩一下,只是今天好多人站在攤位前氣氛有點奇怪,大人們好像都笑不太出來。
當事人做談話紀錄的時候相當配合,還搬張椅子問我可不可以移到那邊去坐下談,他可以就近看著隨時可能攀出塑膠桶的小孩,笑笑地說一定要罰嗎哪有那麼嚴重,我只是殺雞又不是殺人。
做為一個睡得很少的菜鳥我盡量謹慎地不要搞砸或說錯話,制式地說明法條,此外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相較於發生在週遭足以殺人的新聞或未爆彈,殺個雞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比我月薪還多的罰金他要賺多久呢? 人事不過少算給我兩千塊薪水我都想去據理力爭了,擋人財路使其收入減少,被指著鼻子罵也是意料中的事,但當事人無奈不抵抗的態度嚇到了我,最後同意簽名的時候,他把手在抹布上擦一擦,然後拿起鉆板旁的筆說:[不要弄髒你的筆]
我沒有辦法把他們的表情看地太仔細,如果不寫下來以後會忘記吧,當我再多執行幾次違法屠宰查緝,多看形形色色不同的殺雞(或殺豬)人的臉色,發現我以為的誠懇原來是策略與武器。雖然寫下來也不會改變什麼,但如果不寫下來,就會像忍耐適應工作的其他面向一樣,漸漸習慣了。

今晨抵達目標地點六點二十五分,現場已經被清理過了,下次要更早一點(歐,黑眼圈)

開在高速公路上,蘭陽平原是好天氣,北方的山邊繞著些雲團,雲開處若隱若現有彩虹,越往北行越清楚,天更亮了,彩虹整道浮現。我突然想起大學社團旁,從小禮堂走出來的路,只有在晚上騎著腳踏車趕女宿門禁時才會聞到黑板樹的味道,我想那是夜行者獨有的禮物。

2012年6月29日 星期五

早晨鼓手

自從X-bike送修之後,身上累積的贅肉隨著氣溫逐步增加,光是坐在電腦前就會因為癡肥的小肚大腿而莫名心煩,真要牽拖的話,擾亂我心的還不止這個,該說是我的住處太過安靜還是我太不能安靜,我常聽到附近鄰居熱衷練習的樂器。
常常彈鋼琴的樓上妹妹可能搬走了,不知道哪裡偶爾傳來小號的吹奏,對面透天厝有人會拉二胡,有一天還找一個彈BASS的朋友一起在陽台舉辦露天音樂會,兩人看似只在調音、各拉各的,幾個小時之後以激昂的合奏作收。還有那鼓聲,煩人的鼓聲,即使我也曾有志成為鼓手,但那毫不遮掩的宣洩,在練習過程屢屢發生的失敗與重來,一聲聲於我聽來都接近噪音。
        每日早晨被太陽曬醒,今日立下快走一小時的計畫。一走下樓就汗流浹背,太陽為什麼這麼大,現在不過才六點多,操場上已經不見晨起運動者,但我不怕黑也不怕曬,一定要以快走來開始這一天。宜中後門鎖著,整個操場都暴露在陽光之下,我想沿著圍牆走到正門,發現陰影處行走相當舒適(好吧我怕曬),走著走著,太陽漸漸升起,兩三層樓的透天厝的影子太短,我乾脆走到住處社區大樓底下,在圍牆旁來回快走。
        當我邁開步伐用力揮動雙手,走在這個應該悠閒度過的早晨靜巷,迎面而來的一位太太盯著我看,一手遮著快要噴出來的笑意提醒我的突兀,(笑什麼啦,你包的像養蜂人還撐傘就不可笑嗎),但基於某種非如此不可的需要,我繼續我的快走,期待運動後產生的腦內啡足夠維持一整日的平靜。
        但煩躁還是出現了,那鼓聲,那鼓聲來自透天厝的某一間,經過數次來回,幾乎可以確定就是那一間,去年我曾目睹少年墜樓的那一間三樓。
        那日之後我就沒有看到這位少年,緊閉的門窗不再傳出過大聲的流行音樂,鳥籠都撤除乾淨,會出現在二樓陽台晾衣服、在三樓陽台清排水的只有少年的父親。難道難道?我腦中頓時冒出那位少年坐在輪椅上打鼓的畫面,手腳可能因為不太協調而頻頻出錯,但沒關係,這是生命鬥士復原的感人過程。
        然後我的行進路線上出現兩名國中生,把腳踏車停在這家門前開始大喊:「高XX,下來啦,要不要出去?」「高XX,再不下來要走囉」,同時國中生還不停地按著腳踏車上的鈴鐺催促,在這個有門鈴也有對講機的年代,在清晨七點使用這麼原始的方式溝通,我要是坐在窗旁的書桌前一定又會怒火中燒,尤其是那位頭髮3/4全部往前梳又抹上髮臘的國中生,不但鈴鐺按個不停,還隨著那規律的節奏唱起南無南無[]南無南無[]觀世音菩薩[],得意地呵呵笑。
        鼓聲停了,一位少年走下來,我經過的時候放慢了腳步,是他嗎?就是他嗎?可以確定的是他四肢健全,沒有拐杖輪椅,比我印象中那位在樓頂照顧大小鳥籠的少年高了一些,胖了一些些,輪廓很接近,而且鼓聲確實就是他造成的!
        他們在腳踏車旁聊了一會,我繼續我的快走,世界上有沒有這麼求仁得仁的事,補充了我觀測不到的情節--那位少年正指著二樓的塑膠遮板,跟朋友說他就是從那裡摔下來,不會痛也沒有感覺立刻昏迷,在醫院醒來已經是好幾天以後,後腦上的疤好長一條,穿插著國中生回以「幹,白痴喔」「三小啦」「臨老師啦」「雞掰啦」等聽不出意義的口頭禪,完全無視於旁邊有個形跡詭異的阿姨在偷聽,然後少年踩在腳踏車的火箭筒上,三個人騎出巷子去玩了。
        結束快走回到家裡接近八點(好早起的國中生…),燥熱依舊,煩躁漸生,還好,還好他還活著,我決定暫時不要去跟里長抗議鼓聲擾鄰的事情。

2012年1月28日 星期六

眼神


這是第三次成功地把狗送出去,每一次撿回來幾天之後都會後悔、每一次都覺得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每次都壓力好大,每次都受到很多好人的協助,最後,每次都將牠們送入好人家,光是想像牠日後的生活就感到值得。

我並沒有幫這隻雪納瑞取名字,因為覺得她應該很容易送出去才對,如果治好皮膚病的話。
她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藏在破破爛爛的抹布毛堆裡,走在街上的背影有點像湯米,這是讓我在省道上放慢速度接近牠的原因。相較於之前的狗,牠並非命在旦夕,也沒有一定要出手相救的理由,慢慢地跟在牠後面好長一段路,看牠沿路被店家驅趕、被大狗兇、還傻傻地搖著尾巴,牠跟我的湯米有什麼兩樣呢?只是沒有人愛而已。我蹲在牠身邊的時候想,也許,在某個地方,剛好有人期待養這樣一隻雪納瑞吧,我先把牠的皮膚病治好,照顧牠一段時間,直到這樣的主人出現。如此一廂情願冒出這麼夢幻的想法。

而事實一點也不夢幻,scabies真的很難治,牠抓癢抓到片刻不能停、抓到流血流膿,我光看著牠抓我也全身發癢,皮屑與臭味一直到第三週才根除,從牠身上的老人斑與牙結石誰都看的出來牠並不年輕,一開始我貼在各認養網站的訊息沒有半個人來問。
後來狀況好一點,陸續有兩三個人來問,我嚴正地告知雪納瑞日後可能有的皮膚與泌尿道問題,他們就猶豫了、沒有下文、不再聯絡了。
相較於認養網站上其他雪納瑞,每隻都漂漂亮亮精心打扮、甚至有的還是幼犬,這隻老姑娘的照片是會被立刻略過不看的,我默默地替牠嘆一口氣,就像中年失業老年失婚一樣的無奈,牠最好的時候應該也與主人過著開心的日子、當時脾氣可能還有點嬌縱,而現在......。平心而論,對我而言每隻雪納瑞長得都一樣,如果我只是想要養一隻狗,還有那麼多別的可選。

就在今天早上,收到一封看似很有誠意要認養牠的信,我依上面的電話打過去,對方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急迫激動,我只差點沒問她你還好嗎。她草草地告訴我說很想養這隻狗,也不等我說那些嚴正的聲明,就開始說她之前養的雪納瑞過世很多年了,她昨晚一看到網路上照片就覺得牠們眼神很像......
很巧的是這位小姐住在三星,約好在文化中心見面,連出發前打來的確認電話都能讓我感受到她的興奮。

我當然也非常開心,但不敢抱太高期待,帶雪納瑞出門前把牠眼屎清一清,希望牠等一下不要做出什麼令人討厭的舉動,可是短短五分鐘的步行路程能改變什麼呢,牠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了。

黃小姐姐妹檔遠遠地向我招手,雪納瑞熱情地撲向她們並沒有被拒絕,然後黃小姐就開始驚呼[真的好像喔!][連嘴巴的臭味都像!][你看牠的耳朵]......等等,即使是雪納瑞向路邊經過的狗大肆咆哮,也同樣贏得[好活潑喔,太像了]的回應,接著黃小姐非常有禮貌地向我自我介紹,原來她們的父親是獸醫,從小就跟狗一起長大,同時從皮包裡拿出一個相框,相片裡的雪納瑞竟然真的有同樣的毛色、耳朵,只是我看不到眼神,那是與牠相熟的人才辨識的出來的密碼,只屬於小狗與主人之間。

兩位黃小姐不停地跟我說她們家的狗狗們相處的故事,一邊描述著的眼神當中可以讓我感覺這真的是愛狗的人,妹妹說,皮皮剛過世前幾年她非常哀傷,連路上看到雪納瑞的身影都會引發她的眼淚,之後,稍微平復了些,開始當中途。姐姐也說,她們家人不想要找哪一隻狗來替代皮皮,所以養別的流浪狗,把愛分給別人,可是任何一隻雪納瑞都會讓她們多看幾眼,想從牠身上看到一點點皮皮的影子,但都是失望。
(我的天啊,這多像是愛情的比喻)

昨晚妹妹在網頁上看到我PO的訊息,就進到雪納瑞的相簿裡把每張照片都點來看,經過全家人一致鑑定--牠的眼神跟皮皮很像,爸爸還叫她們趕快來看看狗跟照片有沒有差。我當然提醒她們,他就算再怎麼像也不是皮皮喔,每隻狗都不一樣的,姐姐跟妹妹都說,以往她們看別的雪納瑞,都只看到牠們跟皮皮不一樣的地方,而這隻雪納瑞,越看就越讓她們想到皮皮,她們確定想要養這隻狗,想跟牠一起生活,不管日後發現牠們個性不同、牠會越來越老。

話已至此,我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看著雪納瑞即將迎向黃家姐妹的懷抱,一個愛狗的溫暖家庭,我突然想到,從我剛撿到牠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真正相信過、也沒有再想起的那個夢幻遠景,竟然不可思議地實現了--剛好有一個人一直在期待著牠,我只是牠的中繼站,陪牠一起等待、治療,直到那個人出現為止。

在新的一年之初,有這麼振奮人心感人肺腑的真實故事上演,我實在很想拿這個實例來鼓勵所有房屋或中古車仲介業者、等待相親的人、等待愛情、等待機會的人,這種事情確實存在的喔! 在千萬人當中,有一個人一直在等待著你,她可以從千萬個看似相同的人當中辨識出你眼神的不同,願意接受你就是這樣的你,從今以後一起生活下去。

2011年12月1日 星期四

小媳婦雪納瑞誠徵主人

遇到牠的時候我正在等紅綠燈,而且要不是月底了警察都出來拼業績,按照往例我並不會停那個紅燈,然後就發現一個很像我家湯米的身影,灰灰的、髒髒的、畏畏縮縮的一隻小狗在路邊徘徊。
依路旁店家一一揮掃帚趕牠走的氣勢,牠應該不屬於這一帶人家所有,而且可能受過同類與人類的欺壓,既怕狗也怕人。
我放慢了速度,想多看牠一會,會不會轉進了哪家的門其實是有人養的,也知道再看久一點可能就會想撿回家治療,然後又是等待送養的壓力,即使是第三次擔任中途,這件事還是常常考驗著我的正面能量。
牠是一隻雪納瑞妹妹,臉很可愛,只是全身嚴重皮膚病,又瘦又脫水,還不到命在旦夕、沒有非要我伸出援手不可,只是那也是遲早的事,路上那麼多流浪狗哪一隻因為什麼原因而消失了不會有人知道,牠若是治好了皮膚病應該也會像我家湯米一樣討人喜歡,成為某需要牠的人家裡的寶貝。撿或者不撿,撿或者不撿,跟著牠走了兩個路口,決定將牠帶回家。

像一隻髒掉的舊玩偶


嚴重皮膚病,散發皮脂漏的味道


經過剃毛之後,變成一隻袋鼠...

全身有多處抓傷化膿與皮屑,睫毛彎彎,眼睛嬌羞


檢驗後沒有心絲蟲、艾莉希體、萊姆病,對一隻流浪的狗而言很難得,
以很厚的牙結石做不準確的估計,大約六、七歲以上,
5.5KG的中型狗
有剪耳與剪尾,我可以斷定她以往一定是有人養的,因為牠套上頸圈散步後,就開始兇別的狗了.....


牠剛來的前三天不停不停不停地抓癢,照片右邊這位專職洗狗傭也因牠的皮屑而全身發癢了兩天

經過針劑+口服藥+三天洗一次+殷勤照顧+湯米忌妒的狂吠
一週之後,抓癢的狀況改善了50%,這真是太神奇啦!抱起來雖然還是有點油,但全身不再髒得令人都覺得癢,且一旦牠不必再把心思花在抓癢,可以安安靜靜地坐著聽指令,其實是一隻很乖的小狗啊!!


正在訓練聽口令坐下,以及腳側伴行


我很乖

超可愛


為了避免把皮膚並傳染給湯米,雪納瑞被隔離在這小小陽台,一天只有兩次放風散步的機會,除了聽到我回家、聞到湯米吃飼料時會悽慘地叫幾聲證明牠的存在,大部分時候非常認份,像個小媳婦一樣安靜窩著,等待下次放風時間。

發揮一下想像力,三週之後牠的皮膚病痊癒,毛也開始長出來了,這樣一雙無辜的眼睛加上溫婉嫻熟乖巧的性格,若是有個好主人能夠妥善照料牠的皮膚問題、整理毛髮,應該會是一隻相當迷人的小狗。

有意願認養者,請仔細衡量自身狀況,確定能夠而且願意與牠共度餘生者,請來信
m9234002@gmail.com 林小姐
謝謝!





2011年10月1日 星期六

目睹

這一天宜蘭的雨勢很大,我難得清閒的週六,坐在電腦前,手還顫抖著。

我的書桌就在窗邊,窗口望出去的景色是宜中操場、連綿山脈,近一點的就是一巷之隔的這一排老舊透天房子,有多近呢? 對面人家三樓的門若不關我可以俯看到房間裡的櫃子、椅子、書桌上的書,可以聽到大聲一點的對話、聽到刻意放得很大聲的音樂以及叫那音樂關小聲點的大吼。

對面那戶人家三樓陽台放了很多鳥籠(因此我的紗窗常嵌入幾根羽毛),天氣變化的時候可以看到爸爸與兒子幫那些鳥籠圍上防護罩,照顧得很好,原本以為他們是善心愛鳥人士,在某次無意聽到的對話中知道那些鳥都是要拿來賣的。

那戶人家的左右鄰原本都只有兩層樓,於是他們可以從自家三樓陽台跨出去走到左右兩家人的屋頂,就在這兩片腹地上,少年將鳥籠一一打開來整理、讓鳥停在他手中彷彿是自由之身,專注地玩了好幾個小時,我常想他對鳥的暸解與情感應該多過一個獸醫系學生。

這個時期的孩子長的很快,我住在這裡三年,眼看著他的身形從一個小學生變成一個中學生,依然每天花許多時間在陽台上與鳥相處,也不需要爸爸作陪。
後來這戶人家的左鄰賣出去了,搭建了三樓,建立了屏障隔絕,也許有向他們家反應吧,陽台的鳥籠數量少了很多,但他們開始養鴿子。

養鴿規模並不太大,每天傍晚,少年會站在右鄰屋頂,揮舞著由選舉旗幟綁成的旗子,仰望空中,口中發出口哨或某些奇怪的音效,我覺得應該是這位少年自己發明的語言,只流通於少年與鴿子之間的遊戲。

鴿子們學的很快,從毫不理睬地低頭啄飼料,到拍拍翅膀勉強在我眼前的六樓窗口繞一圈,到對面國宅的最高樓十幾樓頂,到一整片藍天,少年也好像越來越有經驗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旗子、拿飼料、忙進忙出地,很樂的樣子,俐落出入於右鄰屋頂與他家三樓陽台,很瘦的少年在陽台欄杆鑽進鑽出,身手矯捷即使站在屋頂邊緣也不怕高。

我從來沒有想像過那會發生,即使那非常有可能、且早就該被預防,那樣的畫面在電影裡很常被虛構,這天下午我很仔細地看著一個動作片,聽到怦然巨響,我直覺轉頭往窗外看,少年掉在一樓馬路上。

從那肢體歪斜的程度、沒有任何動作,我立刻打119,其實我更想大聲尖叫,來人啊救命啊誰來幫幫他啊,曾經的醫學訓練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造成恐慌、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即使我連對119的人說話都還發著抖。

直到我掛上電話,少年的父親已經開始在他身旁胡亂地做著CPR,用國語台語含糊地叫他醒來,一點反應也沒有,父親開始打他、打自己,大聲地哭,而救護車還不來。

我很想把視線移開窗口,但無法忽略那父親的哭聲、無法不繼續追蹤後續發展、無法不八卦,無法不去看發生在我眼前的真實的這一切,為什麼那麼像電影情節?當我仔細推敲著對白、堆疊情緒、調整節奏與張力、思索著怎樣的反應才符合人性、才能夠感人,怎樣才不會太多或太少、太刻意或太隱晦,而這就是真實,湯米因為看不到我看的窗外而汪汪叫,我緊緊抱著牠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七樓和九樓都在裝修敲敲打打,鴿子們已經停止了盤旋回到三樓陽台吃飼料了,少年的家人也許本來在看電視聽音樂或睡午覺,砰的一聲,如此真實。

救護車走了,他的父親進門拿了包包隨後騎機車跟上,馬路上還留有他家二樓遮陽塑膠板的碎片和少年的拖鞋,警察來了,在他們門口大喊:「妹妹,可以問你一下嗎?」「妹妹,你過來一下可以嗎?」似乎沒有得到回應,警察問了幾個圍觀民眾,拍拍照片就走了。

入夜,對面人家三樓的陽台們還是開著,我從窗口俯瞰可見他們家的櫃子椅子書桌,書桌上的一雙手,室內的燈一直亮著,少年的父親還沒有騎機車回來。

2011年5月5日 星期四

三十幾歲的夢想

一個人到了三十幾歲,還能不能敢於夢想?

當我開始思考這個問題,表示我已經老了,
老到會去衡量得到與失去,計算成本與代價,思考應該與責任。
老到開始想念十幾歲就開始敢實現夢想的自己。我非常非常地想念她,如果有任意門我希望打開來看到她坐在書桌前搖晃著腳,跟我聊聊她腦子裡的夢想,好讓我得到一點繼續往下走的勇氣。
只是我不確定,她是否能夠接受,十幾年後變成這樣的我,也許她寧可拿椅子抵住門或跳窗逃走,也不願意與我相見。

最近給我很多力量的是研究所上一屆理論組的一位學姐建慧
關於她的介紹都在以下的網頁裡

http://2011funstudy.usee.com.tw/plan_list.aspx?sort=rank&group=&pag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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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以行動力去呼應她的行動力並且幫自己打氣,不要那麼容易氣餒喔,
keepwalking,keepwriting
好讓我在五十幾歲的時候回過頭來看,會懷念三十幾歲的我,依然敢於實現夢想。